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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火

灶火

        晨光爬上酒酿圆子的青瓷碗时,陈越的指节叩门声惊醒了楼dao声控灯。李旻开门便嗅到枸杞桂花的甜香——保温袋里四份圆子分装妥帖,瓷勺柄上还刻着星城中学的校徽。

        “加了藕粉勾芡。”陈越的袖guan沾着糯米粉,“铱铱的少糖,菲菲的多加了两勺酒酿。”他的腕表转向铱铱,“赶得上新宿的甘酒汤圆吧?”

        菲菲叼着勺子tan在懒发上,“陈叔,您这服务意识能吊打京大食堂阿姨。”

        高架桥的朝阳将特斯拉照成移动的玻璃匣子。菲菲戳着手机屏幕导航:“陈叔家的定位叫‘LM工作室’?噫~”

        “是你妈妈名字缩写。”陈越从镜中看了眼后座上的两位姑娘,“画室去年重装的,隔音材料能扛住你们姐妹拆家。”

        菲菲突然探tou,“确定隔音是为了我们?”

        李旻的中指在女儿额tou轻弹:“系上安全带坐好!”

        陈越的公寓铺满胡桃木色,开放式厨房连着朝南的画室。铱铱的指尖抚过榉木画架,nuan房玻璃ding的滤光系统正在调节色温,“堪比我们实验室的恒温恒shi舱。”

        李旻的指尖抚过墙角的釉里红瓷缸,里tou插着几把褪色的油画刀,“从前的旧物件,你们外婆也给我寄过来了。”

        菲菲突然抽出书柜夹层的素描本:“教室窗外暴雨……”她的朗读戛然而止——泛黄纸页上,少年淋shi的白衬衫透出肉色,旁注小楷写着「惩罚他弄shi我的教案」

        晨光就在这时劈开百叶窗,将三人绯红的脸颊照得无所遁形。陈越的腕表忽地响起闹铃,打破一室旖旎,“血鸭要腌满四小时,该准备午膳了。”

        菲菲抓着姐姐往厨房逃,“救命!老夫老妻的情趣比东京地下偶像还刺激!”她逃跑时带翻了卧室飘窗的瓷狗,那抹钴蓝在日光下愈发鲜亮。

        陈越蹲下来拾起瓷狗,忽然想起那个设定停时的夜晚而他的脖颈已套上无形的项圈——自愿且永恒。

        厨房的热气蒸腾如六月的暑浪。陈越的腕表在蒸汽里蒙上雾气,刀工却稳得惊人——永州血鸭斩成均匀的菱形,泡椒在砧板上堆成小山,红菜苔掐tou去尾的脆响如秒针tiao动。

        “老师,帮我把小米辣递——”陈越的话tou被菲菲的惊呼截断。她扒着冰箱门尖叫:“陈叔你居然囤了三罐剁椒!这nong1度够zuo生化武qi了!”

        铱铱踮脚偷捞腌笋丝,“您这刀工比我们系zuo实验的还讲究,不当厨子真是…”后半句被李旻sai来的薄荷糖堵回hou咙。

        “他呀,”李旻的抹去陈越额角的汗,“就会拿实验室那套祸害灶台。”她的袖口蹭过他后腰,将松垮的围裙带系成蝴蝶结。

        红油裹着鸭块翻gun时,菲菲突然摸出手机录视频:“米其林要是有湘菜榜,这锅气能摘三星。”

        “别捣乱。”李旻夺过手机,却意外按下滤镜键。镜tou里的陈越ding着兔耳特效翻炒血鸭,几人的笑声险些掀翻抽油烟机。

        餐桌上,泡椒牛蛙的酸辣混着酒酿圆子的清甜。铱铱咬断鸭骨时听见的脆响,与多年前陈越教她复原魔方的咔嗒声奇妙重叠。

        午后两点的蝉鸣绕过楼宇,菲菲正眉飞色舞讲着实验室乌龙,铱铱的筷子在辣油里挑拣最后的藕丁——李旻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个女儿,忽然想起三十岁的自己站在离婚登记chu1,前夫说的最后一句话——“离了也好,你值得更好的”。

        而今这“更好的”正蹲在洗碗机前,研究怎么把血鸭砂锅sai进去。

si  m  i  s  h  u  wu.  c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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