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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产

        刀割一般的疼痛堪比酷刑,如同再受了一回当日的长剑穿似的,蔺纾疼得眼神涣散,连哭的力气都无了,几近要昏死过去。

        得知自己在受伤前已有妊月余的事实,蔺纾先是一怔,而后彻底沉默下来。

        她设想过每一种可能,却未曾想过这一条。

        盍邑心里一蛰,摩挲着她肌肤细腻的手,咽下咙里的酸涩,声音略微沙哑:“阿元,对不住,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过去蔺纾也曾期待过自己与盍邑的孩子的到来,此刻得知他们的孩子存在过却又不慎失去后,心里更是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难受。

        一阵问下,寒梅知再瞒不住她,便跪下噙泪:“殿下,请您节哀……”

        “侯爷恕罪。”寒梅低眉顺眼的朝他福了福,心中为自己无法遵守秘密而感到愧疚不已。

        兴许是他在边,又兴许是子实在困乏,蔺纾在他的拍抚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盍邑怕她知晓后伤心,便吩咐众人不许将此事告知于她,奈何最后还是瞒不住她。

        见她疼得厉害,几乎撑不住子,盍邑于后扶住她的双肩,手下的双肩汗津津一片,得握不住。

        想来是长公主已然晓得实情,张御医便也不遮遮掩掩,如实说了:“子嗣一事急不得,长公主还年青,待将子调理妥当,再考虑子嗣一事也不迟……”

        蔺纾一双眼睫颤了颤,良久后才轻声应下。

        想起那日她浑浴血,奄奄一息躺在自己怀里的场景,他便后怕不已。

        寒梅说她此次伤势过重,腹中胎儿尚幼,还未来得及等到御医救治便无了。

        榻上的蔺纾怔怔的看着他,嘴翕动几下,最后只吐出“孩子”二字,两行清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殿下此次伤重,还需细心调养,另……”他想到甚么,忽又止住了话,看了盍邑一眼。

        一月后,以荆州别驾郝同甫和安信候秦咏等人为首的贪污案被一举揭发,此案牵涉甚广,数十名官员位列其中,他们之间的权色勾当一桩桩,一件件的,罄竹难书。

        未看见他之前,蔺纾只觉得难过,当看见了他之后,她心底里筑起的高墙便瞬间崩塌,烈的委屈如洪水猛烈般向她袭来。

        蔺纾紧紧抱着他哭了一场,才渐渐冷静下来。

        正扶着她躺下,屋外忽报:“侯爷,张御医来了。”

        一刻钟后,盍邑终于赶了回来。

        脱衣换药时,她低瞧了一眼,不由得倒一口凉气。

        一时张御医进了屋,向二人行礼,后给蔺纾诊了个脉。

        据说那日她直接被利剑穿透了子,如今后腰和肚子上皆有形状狰狞的伤口。

        盍邑亲自绞了巾子给她净脸,服侍一通。

        “阿元。”他一路直奔至正院,在见到醒来的她后欣喜若狂。

        蔺暨闻之甚怒,决心整顿官场,还政吏清明,故对秦咏等主谋以抄家斩首之刑,此等雷霆手腕一时震骇朝野,人人自危。

        摸到她冰凉的双手,盍邑眉心紧蹙,连忙捧在手里用内力捂热。

        好不容易换好了药,蔺纾已是三魂七魄去了大半,子任由她们摆弄。

        盍邑的笑容滞在脸上,他回看了一眼立在几步之外的寒梅。

        特制的金疮药撒在还未结痂的伤口上,疼得蔺纾浑剧颤,大汗淋漓,堪比酷刑,苍白的嘴被她咬至血,点滴殷红印在中,形成一种异样的美丽。

        却说盍邑命人捉住那日留下的两个活口压回了官衙,连着几日的严刑拷打之下,其中一心较为薄弱的杀手终于松了口,供认出其背后主使。

        一张苍白的小脸被落的泪水打,瘦弱的子哭得一抽一抽的,教盍邑看了心里止不住的泛疼。

想去,她还是决定问一问她们。

        一阵又一阵的热度从掌心里传来,至四肢百骸,蔺纾才慢慢回过了魂。

        书房里,盍邑盯着书案上那张列满整张纸的名单,眉宇间浮上一丝凌厉的杀意。

        盍邑颔了颔首,:“无妨,张御医说罢。”

        蔺纾从被窝里伸手出来去牵他的手,哽咽:“不怪她们,是我自个发现的。”

        他轻叹一声,伏将单薄的她揽入怀里,瘦削的双肩不停颤抖着,温热的泪水浸了他的衣襟,直直传达心间,尤为人。

        他抽过婢女手里的汗巾,为她拭了拭肩颈上的汗水。

        简直是穿膛破肚,难怪孩子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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