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平荆候于战时被吐蕃劫俘的消息传回大雍,在朝廷上下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吐蕃的新一任赞普更是借机向大雍提出要以一座城池来换赎平荆候的霸王条款,还言若是大雍拒绝,不日便要将平荆候杀之,此等寡廉鲜耻的手段令众人震怒不已。
朝廷众臣有大半以上是对此提出反对意见的,另有少数官员提出要派使者前往吐蕃谈判的中和建议。
一时间朝廷上下争论不休,高坐于龙椅上的蔺暨更是tou疼,先不说盍邑与他是郎舅关系,只说其到底是为大雍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多年的将领,若是真个不闻不顾,任其自生自灭,恐怕会彻底寒了朝中许多将士的心。
何况如今正是战时,军心最是不可动摇,由此看来这吐蕃的新赞普可真是一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不惜名声也要出此下策教蔺暨进退两难。
至于吐蕃要求的“割城赔和”,蔺暨自认咽不下这口气,也怕来日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被大雍的列祖列宗们指着脑门唾骂,但若教他眼睁睁看着盍邑被吐蕃人折辱致死,他亦zuo不到,故而最后他还是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从朝中挑选了一位灵机巧变,jing1通交liu的官员前往吐蕃谈判。
一月后,大雍使团抵达吐蕃。
地牢的狱侍皆认为盍邑听不懂吐蕃语,故而闲聊时也从不避着他,却不知盍邑早已在他们口中得知大雍要派使团前来为他被俘一事与吐蕃展开谈判。
若放在往日,以盍邑的xing子,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大雍的累赘,甚至苟延残chuan至今,但此时的他已并非往日的盍邑,心中有了牵绊的他只能咬牙熬过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努力在这座不见天日的牢笼里求存生机。
正靠在墙角上闭眸小憩的盍邑听到不远chu1传来的脚步声,起初只当是狱侍巡逻,他并未放在心上,甚至懒得睁开眼,直到发觉好似有人在牢房前驻足查看,他方才睁开双目。
只是那一眼便教他震得魂魄近散。
“盍邑……”
当第一眼瞧见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时,盍邑不可置信,只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重重一闭眸再度睁开时,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并非他的幻觉。
“殿下,快进去罢。”shen着狱侍服饰的男子动作轻巧的掏出牢房钥匙打开盍邑所在的牢门,示意趴在牢门上默默落泪的蔺纾进去。
蔺纾han泪起shen,跌跌撞撞的奔向那抹熟悉的shen影。
带着熟悉香味的jiao躯扑进他的怀里,教盍邑的心蓦地狠狠一颤。
“盍邑……盍邑……”
多日以来的失而复得教蔺纾惊喜yu狂,她收紧双臂紧紧的抱住他,一时泪如雨下。
突如其来的重逢如梦如幻,盍邑感受着她shen上的香ruan,良久后才哑着声音轻唤一句:“阿元?”
蔺纾从他的怀里起shen,双手撩开他额前凌乱的长发,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只见他原本yingting丰俊的面容已瘦得两颊凹陷,一双漂亮的深目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肉眼可见的憔悴沧桑。
她只觉鼻尖酸得厉害,一gu彻骨的疼痛如chao水一般朝她席卷而来,捧着他脸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见她情绪激动就要朝自己吻来,盍邑微一侧tou,迅速躲开。
一转tou看到泪水涟涟神情怔忡的她,他莫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启chun解释dao:“我已许久未曾好好洗漱了。”
在这数十日的牢房生活里,盍邑只能凭借每日饭菜里的一碗凉水勉强清洗脸面与简单的漱口,便是不照镜子他也知晓如今的自己有多邋遢。
盍邑羞于让光鲜亮丽的她靠近如今憔悴邋遢的自己。
可他不知dao蔺紓gen本不介意,只见她坚定的摇了摇tou,说了一句“我不在意”后捧住他的脸不guan不顾的强吻上去。
盍邑的眼睫颤了颤,终是不忍心将她推开,于是在双手尚能活动的范围内艰难的抬起手臂环住她的腰shen。
她吻得又急又凶,就像这多日被禁锢在脑海里无法宣xie的思念一般,一朝得以冲破牢笼便是无休无止。
咸shi的泪水liu入两人的chun间,盍邑的心tiao也随之停了一瞬,如同拥有最后一次似的,他的双手按在她的后腰上,用力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