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点力气,别骂了。
她小鸟喝水似的,缓缓啜尽。
李羡当是什么,弯腰拾起,一方血红的印章蹦入瞳孔。
“不来京城,哪有这么多破事……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再一个卫滋,一个杜信……你们一个个大权在握,我又没想要趋炎附势,也没想掺和你们的事,怎么还跟鬼一样阴魂不散、纠缠不清啊!”
反正李羡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是他见识短浅了,从没见过人哭成这样的。他真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听苏清方骂人,还是一天两次。
罢了,李羡准备暂且离开。正起
时,李羡看到床边地上有一封信样的纸。
“那还骂人?”李羡嘀咕,又把人徐徐回被窝,掖好被角。
“吾要噶其(我要回家)!”
苏清方摇了摇,好像刚才痛骂的不是她一样,又蔫儿了,闭着眼,拧着眉,有气无力埋怨:“李羡,我冷……”
苏清方满脸委屈,声嘶力竭、没没脑骂
:“你也是,苏鸿文也是!把我从阁楼上推下去不够,还要……还要把我从家里赶出去……呜呜……”
“你们才是傻!”苏清方一边抽噎,一边扔了个枕
出去。不过力气太颓,被李羡一把抓住挡下。
了?”梦里的李羡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冷且恶毒。
“呜呜呜——”
李羡猛然回,瞪向床上的苏清方。
其上字迹,俨然就像出自李羡之手。
“还要吗?”李羡问。
他们姐弟也是一脉相承了,临摹笔迹的技艺简直炉火纯青。
她哭得凶,骂得更凶,上气不接下气,岔了气,趴在床边干呕。
谁家好人高烧不退醒来第一件事是骂人啊,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借机吐真言。
李羡:……
大抵是刚才苏清方伏在榻边掉出来的。
也可能是病中反胃吧。
她像从未曾醒来过一样,病恹恹躺在锦褥中,脸色红,
色苍白。如果不是苏清方眼角挂着的星星泪痕,李羡大概会以为自己
了个荒诞的梦。
李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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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桑册老(畜生死人)!”
现在换成他想骂人了!
是那个时候,在垂星书斋!
李羡啧了一声,挪过去给苏清方拍了拍背,“骂完了吗?”
“没有!”苏清方了一口鼻涕,眼角溢出过于激动的泪水,发号施令,“我要喝水!”
“呜呜呜——”
李羡甚为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起斟了杯热水,又坐回床
,把人扶起来,一侧肩膀托着一团虚
的苏清方,另一只手将茶杯送到她
边。
说到后面李羡已经完全听不懂,大概是吴语,不过猜也知不是好话。
可对着一个毫无意识的人有什么用。
李羡咬牙,着信封,在苏清方脑门拍了两下。
梦里她是老大!都得听她的!太子也得听她的!把那群违法乱纪、颠倒黑白的通通抓起来!
李羡无意识攒眉,他也不知自己在皱眉,伸出手,顺着苏清方的发际,给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又曲起食指,关节贴上她眼尾,替之轻轻揾去还未干涸的泪水。
有这个劲,是不是说明没太大问题?
“哕——”
原来她叫他名字的时候,也不全然都令人讨厌。
太子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