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源释然一笑，“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照顾好你母亲，咱们过个好年。”

        卫源想到，只觉得唏嘘，“其实哪怕刘佳不倒，三皇子薨的时候众人就知形势不对了。定国公已经没有皇子可以扶持，再得圣心，也只能本朝的臣子。太子羡才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八成的未来新君。他们那群人也不傻，想着改弦易辙的人不在少数。”

        “太子，看来也不好当。”当真应了李羡的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一个人倒台，带着一群人丢官。一个人得意，带着另一群人升职。并不独指帝王的更换。

        一件证据确凿的贪饷案办九个月，卫源这件莫须有的舞弊案三天就可以请旨发落，这就是上面有人和没人的区别。

        卫源闭了闭眼，否定也是肯定，“诸如此类的各种小事吧。但官场就是这样。你只要不跟他一条心，一点不是都是天大的问题。哪怕贵为太子，也天天被人盯着挑错。”

        说起来，他比单不还早三年考中进士，结果混来混去还是个六品员外郎，人家已经是吏二把手了。

倒应了今日之祸。也不算冤。”

        卫源轻笑，“现在朝中的官员，不说一半，十之三四都受过定国公提携。太子刚刚复辟，自是掣肘，否则也不至于一个刘佳查九个月了。但终究还是太子棋高一着，撕下了这口子。”

        苏清方接过卫源递过来的茶，不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默默摇。

        如此说来，那人暴毙狱中，估计也是大理寺卿的手脚――怕那人脱离大理寺的掌控范围，在这个节骨眼抖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索弃车保帅。

        苏清方低眉，“因利而聚者，必因利而散。”

        苏清方默了默，“卫家得罪太子，指的就是这件事吗？”

        苏清方眉心微动，“听表哥的意思，是知幕后推手是谁？”

        卫源苦笑，招苏清方坐下，又倒了两杯茶，“清方，你晓得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吗？”

        卫源长叹了一口气，“两强相斗，急勇退确为上策。我当时也是想着，父亲本就是散职，年纪也摆在那里，辞了也就辞了，可朝中一点人脉也没有终究不是办法，再是不忍自己好不容易考中的功名，就没有趁机请求外调之类的。真是悔不当初啊。京城这潭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真正意义上风平浪静。”

        卫源抿了一口茶，徐徐讲：“四年前，太子被废，但凡和太子往来密切的官员，贬的贬，罢的罢。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唯有定国公因平定叛乱有功扶摇直上。当时定国公还筹办了宴会。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表忠心，又有谁敢不去？哪怕是三世公卿的杨家，彼时也不得不收敛锋芒、明哲保。我当时也随父亲去了。其中还有现在的礼尚书。”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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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也是贼，活儿一点没少干，俸禄减了差不多一半。

        苏清方第一次这样切实感受到卫源夹于中间的无奈与为难，“表哥，你辛苦了。”

        “可哪有那么容易？定国公也不是吃素的。其实我与太子贴近，除了为卫家找个立足之地，也有礼尚书的授意，想探探太子的态度。定国公察觉，敲打礼尚书，才有了现在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