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只狐狸（往事、chao归）

        玉泉峰，是世间丹dao圣地。

        此盛名不仅源于那位医者仁心的幻丹真人苏枕liu，更因那dao自峰巅垂落的通天宝泉――玉泉。这也是玉泉峰名称的由来。

        泉liu所经之chu1，灵植仙草俯拾皆是。即便在外界绝迹的百年朱果、千年雪芝，在此也不过是寻常景物。

        峰ding百丈绝bichu1，玉泉化瀑布飞泻，如银河倒悬。水帘之后隐现的dong府氤氲着灵光，正是医仙清修之地。

        此刻丹室之内，苏枕liu收起法诀，青玉丹炉的灵光渐敛。炉启刹那，馥郁药香混着粉紫丹雾漫卷而出。她素手虚引，九枚紫晶般的丹药凌空浮起，丹ti通透如琥珀，内里liu转的粉色丹纹似有生命般缓缓游动。

        此丹名为浮生若梦，位列一品幻丹。一缕丹香可困低阶修士长梦不醒，若得整颗入腹，便是上恒大能亦要坠入庄周迷蝶之境。

        然则此等妙物，却无人愿耗天材地宝炼制――毕竟要让上恒修士自愿吞丹，那才叫真正的“浮生若梦”。

        苏枕liu叩开榻边暗格，将丹药尽数封存。独留一枚han入口中，和衣卧于云榻。丹气liu转间，她如坠云梦的眉眼渐染绯色......

        ------

        苏枕liu斜倚在青石案边，shen子不自觉地往shen旁女孩那边倾靠。女孩正执着一株株灵植细细分说药理，她却只顾盯着对方被晨光镀上金边的侧颜出神――那纤长睫mao每颤动一下，都似在她心尖挠过。

        女孩突然停下讲解，侧tou看来。惊得苏枕liu慌忙抓起案上书卷装模作样。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偷眼去瞧，正撞进一泓漾着笑意的碧色眼眸里。

        女孩屈指轻弹她额间：“怎的又走神，这般药理基础都不学好，何时才能看懂丹方？”虽是训诫，眉梢却挂着藏不住的chong溺。

        苏枕liu面上涌起一阵羞红，连耳尖都染上绯色，嗔dao：“还不是怪姐姐...太好看了嘛...”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几乎听不见。

        苏清染眸中的笑意愈盛：“净胡说，我们孪生姐妹，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有什么好不好看的。”说着，假装用力nie住妹妹的脸dan“要看啊，把药理学好了，回去对着镜子看个够。”

        “哪...哪有姐姐好看......”苏枕liu将脸转到一边，lou出的耳廓红得滴血，声音细若游丝。

        “又嘟囔什么。”苏清染rourou妹妹的发ding，“今日若背不出第一卷的灵植药xing――”女孩忽然贴近妹妹通红的耳垂，呵气如兰，“阿姐可要罚你尝百草了。”

        -

        “此生...难入金丹？”少女指尖掐进掌心，“师尊，这...这是什么意思？”

        首座的白玉莲台上，鹤发童颜的dao人叹息一声：“清染她，天生灵窍闭锁，即便是用灵丹妙药强行堆就，若不能自行引导运转，只能终shen困于筑基巅峰，再难寸进。”

        少女听闻此言，面色发白：“可是，不入金丹，不得长生。姐姐她天赋这么高，世间百草无不通晓，丹方万册皆是过目不忘。怎么会...怎么会？”少女脸上浮现痛苦挣扎之色，声音颤抖，“师尊，您再想想办法！”

        ......

        殿中唯余白发dao人的长叹混着少女压抑的抽噎。

        -

        苏清染将妹妹拢在怀中，指尖有节奏地轻抚她颤抖的脊背，如安抚受惊的幼兽：“傻丫tou，哭什么？”她低tou蹭了蹭妹妹的发ding，“即便不修仙dao，有灵气丹相助，阿姐照样能炼出世间所有灵丹妙药，成为一方丹dao宗师――”

        怀中少女却不为所动，攥紧姐姐的衣襟：“可是...可是若不修行，姐姐寿元只能和凡人一般，不过六十个春秋。我才不要...”说着，泪水浸透层层纱衣。

        听了少女的话，苏清染眼底liu过一抹暗色：“既然如此，那...苏仙子可愿成全凡女一个心愿？”

        苏枕liu慌忙用袖子抹脸，却止不住抽噎：“阿、阿姐要什么...嗝...我都去寻...”通红的鼻尖随着抽泣一动一动，像只淋了雨的小雀。

        苏清染凝视着妹妹绯红的面颊和潋滟的眸光，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阿姐...”指尖抚过她shirun的眼尾，“娶你为琼妻，zuo你的玉卿可好？”

        苏枕liu倏然睁大双眼，连抽噎都凝固在hou间。未及开口，所有疑惑都被封缄在一个盛着情yu炙热的吻里。

        纱帐垂落时，窗外玉泉飞溅的水珠映着月光，在青石上谱就一夜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