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的蹙了蹙眉,垂急问:“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我有话要与你说。”她的声音细若蚊呐,饶是盍邑耳目聪,也险些听不见,于是他只好将脑袋凑近。
“我听着,你说罢,阿元。”
“盍邑,我若是死了,你往后需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蔺纾半阖着眼看他,似是气短,让她不得不停顿了一瞬,片刻后才艰难的继续:“否则,九泉之下我定死也能不瞑目。”
闻言,盍邑眉一
,忍不住数落她:“你这说的是甚么话,我……”
他原想伸手进被子里握住她的手,却不妨摸到了一手粘腻。
盍邑愣住,立刻将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血,掌心里全是鲜红的血……
鲜艳的教盍邑眼睛都晃了一瞬,他心里一咯噔,立即将蔺纾从床上抱起来。
盍邑一手托住她的脸,虽已强力压制自己心底里的情绪,可无尽的恐慌还是不可抑制的从他颤抖的声音里了出来:“阿元,你怎的了?别吓我!”
此时的蔺纾已是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她张了张苍白干裂的,看着他一字一顿
:“别,把我送回京城,要是,皇兄看到了,他会,怨你的……”
蔺纾太了解她的皇兄了,无论她的死是否与他有关,若是皇兄知晓了这一切,一定会埋怨他。
时至今刻,她竟还在为他着想,盍邑心如刀绞,呼间尽是血腥的味
,冲得他
脑崩溃。
“别再说了,阿元,你不会有事的!”盍邑紧紧的抱住她,也不知是在安她还是在安
自己。
“霍奉!”
霍奉闻声赶过来时,见着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那向来从容不迫的侯爷此刻正失魂落魄的红着双眼冲他急喊,而那位向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长公主殿下如今却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怀里。
“快,快去找大夫!”
知晓事态严重,反应过来后的霍奉不敢停留一刻,立转
冲了出去。
“盍邑,你把我葬在荆州,我不想进皇陵,那样,离你们太远了……”
她想守着他和孩子。
对了,孩子,她还不曾仔细看过那个她费劲了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的模样,只依稀知晓那是个女孩,思及以此,蔺纾叮嘱:“记住,切莫溺爱孩子。”
似是回忆起甚么趣事,她费劲扯轻轻笑了一下,低声
:”莫要把她养成像我这般顽劣轻狂的模样……”
盍邑已然泣不成声,捧住她的脸苦苦哀求:“阿元,别离开我,求你!”
艰难交代完遗愿后的蔺纾未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端详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半生的男人。
她是极不甘心就这么死去的,可又有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