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成年三年了,却从来没当过成年人。”
他说,她就是他的盟友。和村里的粮贩子谈判那天,别人都默不作声,她率先站出来声援他。
长夏是黑色的,而一旦混起来,他算不上百分之百光明磊落,也知丁长夏不是从里到外都是冷漠残酷的人。灰度值越来越平均,她还怀了孕,他更不知
还能怎么分清对错。
高载年说:“你眼光不错。”
“谁脸厚?”高载年张着大嘴作势咬她,她低着
往他臂弯里钻。他只好亲了亲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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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完美,但他和丁长夏日益健全。没当过大人的学会了持生活琐事,没当过孩子的偶尔重新当起孩子,吃她想吃的零食,看她爱看的节目,有顾虑了、有误会了,知
边有人让她问、听她讲……一切都在好起来。
外面忽然电闪雷鸣,高载年连忙跑去客厅关窗。
“你还笑话我逞英雄。”
“你可真不要脸。”
雷声阵阵,薄玻璃窗随之抖动。丁长夏睡着了。空调窗机的风得好像比设定的温度更冷。高载年给她裹了裹被子。
“我觉得你直,跟村傻子似的,和粮贩子讲价八成赢不了,你还去试。”但她又说,她就觉得直心眼的人好。
回到卧室,他继续陪她躺着。他觉得他父母还是很堪称模范夫妻的,说:“以后我就像我爸爸对我妈妈那样对你。”
他把脸颊贴在她嘴上,主动被她亲了一下,她不客气,张嘴就咬,咬完了不忘点评:“脸
厚。”
丁长夏说:“你就像你对我那么对我就行了。我像我对你那么对你。”
丁长夏轻描淡写,说反正她家收成少,吃不了大亏,那就试试呗。
细木窗框年久变型,两扇窗之间有一
,一下雨,雨水就潲进来。他找了两件衣服,叠得扁扁的,
进窗
里。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很幸运,父母通情达理,循循善诱,他自发地长成个好孩子。他现在依然坚信自己大方面是个好人,他只不过想让错误的状况往更对的方向走。但他父母和他意见相左,循循善诱也变成了威利诱,不许他“堕落”。
他父母早已结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联盟疯狂膨胀,把他挤到墙角。他一面逃避,一面又希望自己有一个像他父母那样彼此支持的盟友。
他又说起他的父母,开明民主的父母为了给他兜底,连最看重的价值都不要了。他们让他躲在背后,当个不懂事的儿子,谁被强制引产和他无关,谁被骗婚也和他无关……
“不要了,给你。”